秋阳刚漫过巷口的晨光梧桐梢时，李阿婆总会攥着布袋站在老槐树旁的糖炒糖炒栗子摊前。铁锅里的关于栗子正滋滋爆开焦糖色的纹路，空气里浮动着炒香混着桂花香，简简镜而她对面的单单的爱张爷爷永远坐在小马扎上，背影像棵落满秋霜的情长老榆树，沉默却稳当。晨光他们的糖炒故事，就藏在这锅永远温热的关于栗子里，是简简镜我见过最"简简单单"却又最动人的爱情注脚。

相遇的单单的爱晨光

五十年前的那个清晨，和现在并无二致。情长年轻的晨光张叔刚在厂里值完夜班，兜里揣着皱巴巴的糖炒五毛钱，鬼使神差地拐进了这条卖早点的关于巷子。糖炒栗子摊的老板娘正用铁铲翻着栗子，金黄的糖汁顺着铁勺往下淌，甜香勾得人直咽口水。

他望着队伍末尾的李婶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辫子垂在胸前，手里攥着个小布包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铁锅里翻滚的栗子。"姑娘，给我称两斤，要最甜的。"张叔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，递钱时指尖碰到了她的手，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——那双手比栗子还暖。

后来他总说，那天李婶买栗子的样子最难忘。她剥开一颗栗子，小心翼翼地把果肉递到他嘴边，"尝尝，刚出锅的，还热乎。"那粒栗子甜得他舌尖发麻，从喉咙暖到心底，从此每个清晨路过巷口，他都会多带五毛钱，只为能再看她一眼。

岁月里的糖炒栗子

他们的日子就像这锅糖炒栗子，慢慢熬出了香甜。张叔在厂里当了三十年的维修工，李婶在街道办做了一辈子图书管理员，工资都揣在一个铁皮饼干盒里。每个发薪日，张叔会偷偷从饼干盒里摸出两块钱，买上半斤糖炒栗子，藏在工作服的内袋里带回家。

李婶总笑他"藏猫猫"，却会把栗子剥得干干净净，连壳上的绒毛都捡得仔细。"栗子要三分火色最甜，你就像这栗子，看着普通，越品越有味道。"她说话时眼角的笑纹会陷下去，像盛着一汪蜜水。张叔听不懂什么叫"三分火色"，却把这句话记了一辈子，后来每次炒栗子，都要亲自用柴火烘到壳子开裂，露出饱满的果肉。

女儿出嫁那年，张叔翻出了个旧铁盒，里面是他攒了三十年的栗子壳。"你妈总说，栗子壳要留着给栗子树施肥，"他摩挲着那些焦黑的硬壳，"可我觉得，留着是想记着，你妈每次剥栗子时，手指尖总会沾着糖霜。"女儿笑着把壳子收进相册，那些被岁月磨圆的栗子壳，后来成了他们爱情最坚硬的注脚。

平凡日子里的默契

去年冬天张爷爷摔断了腿，李阿婆每天清晨推着轮椅去糖炒栗子摊，坐在小马扎上陪他晒太阳。"大爷，您的栗子又来了。"老板娘熟练地用牛皮纸包好栗子，塞进李阿婆手里。她总把栗子分成两半，一半给张爷爷，一半自己慢慢剥着吃，像个孩子似的把果肉塞进嘴里，腮帮子鼓鼓的，嘴角沾着栗肉的碎屑。

有次张爷爷半夜发烧，李阿婆摸黑找体温计，慌乱中碰倒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。碎玻璃混着月光在地上闪，她没哭，也没喊，只是蹲下来一片一片捡碎片，指尖被划出血珠也没在意。后来张爷爷醒来时，看见她正用嘴对着他的额头哈气，"医生说发烧得用温水擦身子，可我忘了带毛巾。"她絮絮叨叨的样子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张爷爷却笑了："傻丫头，我这儿有糖炒栗子的余热呢。"说着把她的手捂在自己胸口。

他们的默契，是不需要说"我爱你"的。李阿婆知道张叔咳嗽时要喝蜂蜜水，张叔记得李阿婆爱吃"不带壳的栗子"；她会在他下棋时悄悄放块他爱吃的桂花糕在口袋里，他会在她看书时把台灯调暗一点。就像这锅栗子，不用太多花哨的调料，火候到了，自然就甜了。

未曾言说的懂得

上个月社区组织金婚活动，李阿婆特意翻出压箱底的蓝布衫，张叔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他们坐在前排，看着年轻人穿婚纱礼服，李阿婆偷偷抹眼泪。"老头子，"她声音哑哑的，"我后悔了，当年你要是再浪漫点，我现在就能穿白裙子了。"张叔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，里面是他年轻时写的诗："糖炒栗子香，姑娘眉眼亮，愿做老灶台，暖你岁月长。"字歪歪扭扭，却烫得李阿婆手心发颤。

回家路上，他们经过老槐树，张叔突然停下脚步，从怀里掏出颗糖炒栗子，剥开递到李阿婆嘴边。"你看，"他说，"这栗子壳硬得很，果肉软和，就像我们，壳子被岁月磨旧了，心里还是甜的。"李阿婆的眼泪掉在栗子上，她舔了舔，果然是甜的。原来爱情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，而是你剥栗子时，我永远递过去的那颗糖。

现在每天清晨，巷口的糖炒栗子摊前，总能看见两个佝偻的身影。李阿婆会把栗子剥好放进张叔的嘴里，张叔会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栗肉。阳光穿过梧桐叶，在他们身上洒下碎金似的光斑，像极了五十年前那个清晨，他们攥着布袋，眼里盛着糖炒栗子的甜香，以为这就是爱情最该有的模样——简简单单，却又岁岁年年。